温暖季节的侵蚀,花绽蝴舞,草长莺飞。暖意充斥城南城北。我们一家准备去看望外公外婆。
到他们家时,外公正在外面的院子里忙碌着。他拿着一把镰刀,蹲在地上。他身处两块水泥地之间交接的缝隙处,镰刀不停地挥舞着,他在将缝隙中外墙生长的小草斩草除根。我向他打了个招呼,好奇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这里的草除干净?又不妨碍着我们什么,看起来又不十分刺眼。
埋头的他抬起头来——依然是熟悉的、温和的表情,淡淡的、温暖的笑;眼角因为上了年纪后皮肤松弛而耷拉下来,眼睛因笑容堆砌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骨头因瘦而尤其明显,乳头上几条皱纹蔓延开来,哦,还有一头黑白相间而看上去呈灰色的头发;
他习惯性地先用舌头润了润嘴唇,然后才作答复:“恩。”我觉得妈妈的说话技巧一定源自外公的教导,问他(她)为什么的时候总是先回答个“恩”再开始正文。“别看这些草现在就一点儿大,等天气再暖和些,他们就会长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到时候再嫌他们碍事想处理他们可就来不及了。”一如既往的平淡的语调。
我点点头,看着继续在阳光下用那双青筋直突的双手熟练摆弄镰刀、双手互相配合的外公,看着那接受了岁月洗礼的头发,感怀着。
那双手曾经抱过我,曾经做过我觉得特别好吃的食物;那肩膀曾经挑下过家里最重的担子,曾经让我呆在上面看到了更高的世界;那个人曾经年轻过曾剑满怀天下大志最终找了份稳定的工作专心照顾着一双儿女,肩负了整个家庭;
我有关他的记忆最深是在十年前,写到这里又不免唏嘘一阵有些个事情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十年前。
如今他在阳光灿烂的院子里拔草浇花,照看着地里新鲜的菜,儿女有事回去看望他。
他陪我走过了十几个城暖花开之日,尤其是我生命力最初的4年,占据了全部的一个叫外公,一个叫外婆;每天就算不会走也要满地十八滚,喝着那时以为绝妙的清粥,配上自己腌制的咸菜,童年生活也算充实。
他、他们温暖了我的童年,让我心中城暖花开。
看来很有必要在这样一个暖人的日子里回到山北小村,看看两个已经算步入晚年之人的生活,道一声好。
童年的回忆是幼时长辈的关爱所灌注出来的。望着现在年老的他们,心中的酸楚阵阵漫开。
童年的回忆是最难抹去的记忆,那个纯真的年代,拥有纯真的梦,还有那些慢慢老去的织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