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贴着拂过初春吹向晚春的风,遍野的桃花窸窸窣窣,槐花亦乐此不疲,和妈妈带着奶奶于楼下散步。又遇那一对老爷爷老奶奶。老爷爷搀扶着老奶奶,她腿脚不好,走起来一跛一拐。老爷爷拿着一根因开裂缠着红绳的木棍,在地上指指点点,墨镜和笑脸整天挂在他的脸上。老奶奶慢慢的和他讲述那晚春幽静,微风轻巧,径花参差。两只鸟,飞入枝叶中,相逢花尖。
慢慢的他们走到那座藏于樱花的小亭中。松软的泥土刻下他们的脚印,花瓣为他们的到来跳下枝条,交织,旋转。老奶奶攀下一枝,缀于鬓发,笑着问:怎么样?好看吗?老爷爷转过脑袋,透过墨镜,假装仔细端详一阵,“好看好看。”老奶奶噗嗤笑了出来,“你哪里看得见哟,静闻着花香了。”笑声从花间溢出,挤过浓郁的香气,嚷嚷着纷华不染的晚春,聒噪着生机黠然的四月。
傍晚的春风带来丝丝凉意,老奶奶拿出一条长长的围巾,两人缠上,连在一块,于是便不觉萧瑟。蒙蒙小雨沾上夕阳,毫无征兆的跳落,老爷爷笨拙的伸出手臂,遮住地的头,不用打伞,缓步移之。推撩着的雨滴沾满两人的银发,我在树下躲雨,目送他们被朦胧的雾推走。脚步声和拐杖的点地滴答滴,唤醒神明,为他们撒下余晖,镀上金边。
燕栖余光,云浪扑涌,云腾霞蔚,晚春的夕阳剪出他们的背影,时间融化了背后的路和曾经的青葱,他们抵着春风照面,向着黄昏,走的稳稳当当,“我是你的拐杖,你是我的双眸,于此生,顺春风,相伴相随。”
这黄昏如酒,致旷世温柔,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