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影戏聚星缸,金鼓村村闹夜窗;艳说长安佳子弟,薰衣高唱戈阳腔”村边来了一行人,自他们来后,村中常有言笑声——那位徐先生等的影子戏法高手,一群影下的手艺人。
村中以往生活淡若水,自他们加入,便有了情趣,连每日朝阳升起也是带有几分希冀。我,自然是每天都期盼看场他们的皮影戏。
台下。
我经常在村中转悠,在一日春暖花开,小巷转角处,望见了他们几个人,不知做什么工作。瞧清了,才发现——几人分配有序,其中是一位中年人,带着几个年轻人,他们都叫那年长的徐先生,手中各拿着皮影,小心翼翼的在上面涂上清漆,几双白皙的手中,一双满是褶皱的黑手自然格格不入,但他手中的皮影却是最精致的一个。捏着,蘸漆,上漆,举起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成品,徐先生忽看见我,却没说什么,和蔼地冲我笑了。我受宠若惊,又跑回去,却自然忘不了那情景。
闷热的天临了,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又跑去了他们那儿。墙边几枝花败了,长出了肥嫩青翠的叶。他们围坐一圈儿,以徐先生为中心,仔细地看着徐先生的手法,挑,勾,移,一双手,这样一摆弄,小皮影便被赋予了新生,几人观看学习着,啧啧称赞。徐先生还有意无意的望向我这边,笑着,悠然自得。我也入迷地学习着,从白天看到日暮,着实是晚了,我才回去,他们却不停歇。
台上。
盛夏去了,秋高气爽,田里的青翠愈发金黄,墙边的肥叶中夹杂着不知名的小果子。“走,领你去看皮影戏去。”母亲对我说,自然是高兴,欢喜地走了。路上许许多多的人,互相打招呼。“你也看皮影戏啊。”“是啊。”随处听得见这样的消息。
到了,戏已开始了一会儿,泛黄的幕布上两个黑影小巧玲珑,大家屏气凝神,不敢高声语。鼓声飞扬,气雾氤氲,仙魔在幕布上飞舞,一方小小皮影中藏着人们对美好的憧憬。“一口叙述千古事,双手对舞百万兵”皮影你来我往,一舞,一动,都是美的诠释;一静,一慢,都是节奏的乐曲;一声喝彩,一阵称赞,都是对努力的结果。影后有着一群人,因为他在影后,所以看不清;因为在影后,所以清晰可见。看着起舞的影,仿佛看见了幕后的他们心中起舞的人。戏完了,每个人都意犹未尽,观众是他们,也是从幕后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徐先生。我没有见过他几面,但他身上的那股艺人特有的气质,令人熟悉,神色泰然自若,面对相亲的称赞,仅是点头含笑,着实伟人气质。
徐先生手握非遗身传,身传文化。努力也是终究有回报的,正如“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影下有着一群人,不见其人,却见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