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我们出发,去往一个叫人生的远方,所有流浪,都是归程 ——题记
杜甫,千年来,永远是那个模样,漂泊,悲伤,叹息。他随时出发,随时停留。一个人的夜雨江湖,一个人的寂寞修行。回神之际,见那个身影,沉默冷静,萧索清癯,狷介傲岸,沉郁疏狂。
他带着满身沧桑,活得风骨独具。
以前真是喜欢李白,放浪不羁的灵魂,带着充盈的自己出发了。骨子里,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豪情,尔同消万古愁的壮怀,是光影般的明亮。一路走,不得意时自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笔下的五陵少年和白马春风,是唐朝的早晨,熠熠生辉。一路走,只与宇宙江河对话:“燕山雪花大如度”“飞流直下三千尺”“仰天大笑出门去”······
过许日子,不念初相识,待到风自来。渐渐。觉自己开始喜许颓废之物。读“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时,想天地无情。不知“感叹花溅泪,很别鸟惊心”在“恨”什么,“惊”什么,后才觉尽如此,悲怀断肠。
杜甫,带着轻薄的行李,也出发了。年轻时,还真是意气勃发,身怀才气,固有“一览众山小”的轻狂。当他真正地经历过宦官之海后,才知深浅。那几年的大唐江山,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狼烟四起。杜甫亲眼目睹了这个由盛转衰的时代。恍惚间,一下子就老了,颓了,原来让人老的不是时间,是经历。
被贬之时,他的绝望无奈,并非浇灭他的一颗赤子之心。暗处忧国忧民,唉声叹息。明处指责自己的无用,只能寄情于诗词,以致我们往后看到的杜甫的诗,都如此悲凉。与杜甫相比,李白是幸运的。从词中,我们除了偶尔会听见他“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尺”的伤感外,几乎每个字都能看见那个时候,大唐真正的荣耀。
在成都,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在杜甫草堂见千朵万朵压枝低。这是杜甫的好,经历了万千坎坷,即使见了“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之景后,还能再赤子心里,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原来,杜甫的诗透出的颓,是为自己无法报国之颓,是国家动乱衰落之颓,这颓是被岁月沉淀过的。大唐和杜甫,终究,还是以一个悲剧,潦潦草草地结了尾。时光摇摇头,百般叹惋之际,为这一页,落了款。历史也翻了一页,又一个朝代,出发了······
他是随风潜入夜,他是润物细无声。遇杜甫,在年少,真的一点都不晚,恰恰好抚平了我所处的光阴中的所有躁动。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主称会面对,一句累十觞。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实事两茫茫。”我背上行李,也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