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作业——潘映羽

低头，抬头，撞上妈妈的眼眸。
眼闭，泪流，爱无言。
我攥着作业单，苦思，久久徊于家门口而不入。对着妈妈说一声“我爱你”，老师这是布置一个什么古怪的作业啊！我不禁哀怨道。
细想一下，似乎是从记事起便没有说过这种话。一家子都率真，便是谁都没说过这样肉麻的话。
“杵门口干嘛？进屋！”闻声，人至。还没反应过来，妈妈便将我拽进了家门。我支支吾吾，想要开口，但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怎么？刚才就见你在门口徘徊，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快招来！”她一副洞悉一切的样子，盯着我。我苦笑，无奈地一挥手：“不是。”我紧抿着唇拉着衣摆，三个字已在唇齿间吐露，却就是迈不开最后一步。
“若没事我便去干活啰。”她去拖地了。我呆坐于沙发上，不动。
房间静得出奇，只有拖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鼓起勇气，我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调动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舌尖，最后才假装不经意般地将那轻轻的三个字，从唇间推了出去。“妈，我爱你。”
她手中飞快舞动的拖把顿了顿，随后又舞起来。良久的寂静后，她抬起头说：“莫名其妙地说些怪肉麻的话干什么？，不嫌弃矫情。”她似乎竭力地皱起眉头以示不屑，可那双眸子怎可能藏得住事？眼中泛着泪光，眼眸的深处蕴含着的是十五年来无言的爱啊！
那些爱太沉重了，沉淀在妈妈内心最深的地方，不轻易说出来，却尽显在十五年的细心呵护中。她不求回报，一声“我爱你”便使她欣喜无比，泪珠涟涟，每一颗都是对我的爱。她木讷地站在那里，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流泪了，等到泪水浸湿脸庞时，才急忙用手擦拭，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泉涌的爱意与感动……   
“我爱你”，如果不是这项不一样的作业，我将把“爱”这份考卷的答案永远藏在心中。面对最至亲的人，这份作业并不需要字，几十年如一日地在做，行动早已成为最朴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