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回看,忆中灯火阑珊处,她缓缓走来,不期与我们撞个满怀,从此便是年年的相伴,好像一朵花儿,开满我的记忆。
便是她了,一头栗色长发过肩,光亮柔顺,如上好的咖啡,笔直地从杯中泻下来,又如甜蜜的焦糖,服帖地居于头上。有时眉目含笑,有着薄薄一层双眼皮的眼里盛了一季的春水,欢欣在眸中跳跃着闪光,明晃晃的,像盛夏夜静空的粒粒明星。唇角微微勾起,欲扬还抑,小眼珠往一旁望去,手微微遮起面庞,那样悄悄地,笑了,低下一点儿脑袋,微微咳嗽一下,又回归淡定,但唇角的孤度,还可爱地残存着。
眼波流转间,若是瞥见什么令其不悦之事便精准定位,锁定在那人身上,目光像铁链,一层一层环绕着你,使你免不得呼吸一滞,目光越是深沉,迫视你回过头来,被催眠一般,对上那目光,锐利得似金刚刀,能划开你重重心防,直击灵魂,撼动你的心弦,使你不得不讪讪地低下脑袋,不好意思地回归正轨,而她见如此,便刀剑入鞘,又欣然地上起课来。她从来不曾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像苍鹰从高空中俯冲下来抓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一切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小心思都逃不开她的眼睛,她好像能放射出X射线,穿透你伪装的甲胄,将你一览无余。她的气场极其强大,到班级处,那身影还未入眸,便隐隐觉到有什么熟悉的不对劲,全场哗地寂静下来,她的每一步,就好像狮子王在踏着威风凛凛的王者之步,远远的便使人发憷,令人有些心悸。
她给人的最初印象,是凶凶的,却也不无理大怒,总是有故的。她常常同我们讲些人生哲理,很现实地,是岁月沉淀出的智慧,在台上缓缓述出,总能鼓舞人的精神,使人不禁奉为圭臬。不教文学,她的智慧,或是人生教予,或是自己日昃不食之得。
是的,她总是那般勤奋,深更半夜联系她也能及时回复,春季已至,她却忙于工作学习而忘记将棉鞋换下,就这般上班了,她年纪算轻,却被岁月磨出了沧桑,乍一看却是与年龄有一丝不符,那是育人的光荣勋章。连她的手机相册里也是我们,全然是我们。她还无不伤感地喃喃:“三年后你们走了,天各一方,都还不知道我这手机里全是你们。”她甚至茶余饭后的话题也是我们。她一心扑在我们身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她总是像个汉子的,却将第一份脆弱给了我们,还记得那次她热泪涟涟,是因为我们成绩不好,心急如焚。还记得那次她满怀粲然笑意,是因为我们崛起,心怀欣慰。她将自己,与我们连为一体。
她有着可爱与真性情,开学回校布板报,家较近,母叫我走回,同她说,她迟疑片刻,问我要走多久,我言二三十分钟,她不甚思虑道:“跟我回去吧。”她拉着我去食堂吃饭,像深交多年的老友,而不是师生,肩并肩走着,寻常地聊着。用完饭,有米粘在她的鞋上,她女儿道 :“妈妈,你的脚上有饭!”她低头一看,笑了,俏皮地说:“唉,看来太饿了,连吃完饭都要带出来一点儿。”说着蹭了蹭,不见有何大效,女儿又笑了,她无奈地说:“不管了,带回去吃喽。”我在后面悄悄地笑了。
某日讲阅读,她说:“知道什么是民谣么?妈妈给你们唱过么?”我们一片静默,她无奈地说:“明天我唱给你们听!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唱的都是男人唱的歌!”台下被这霸气一言激起一片笑浪。而某日班会,她又说:“其实吧,我是很温柔的。”台下人皆前仰后俯,或是笑得趴上了桌。这反差萌,令人难忘。却不知她也有细腻的心。只因我有感一言:老师也是为了我们好,她其实也是很温柔很可爱而激动地给了我一个抱抱,清香扑鼻那刹,我有些晕手,有些激动,心里一片受庞若惊。
也说不尽运动会上30米前她可爱的试跑,小小的碎步,卖力的身姿,以及回来时眸中闪光地问:“怎么样,还可以吧?”回处奔走看运动员,顾不上休息。不带号码牌去跑10KM马拉松,她之身影,深深的烙印。
严厉是她,摩顶放踵是她,句句真理,绝不呶呶不休是她,踟蹰的我们的启明星是她,她,就像一朵花儿,是一朵玫瑰,略带尖刺的茎上抚着一颗炽热美好的心,闪烁夺目,动人心弦。她,徐老师,永远留驻于我心!
唯愿岁月可回首,但与徐老师,花儿一般的她,共成长,永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