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毕业的那一天,我们表演了合唱,在树影婆娑里唱尽了我小学里的最后一丝时光,我站在第一排,穿着藏青的短裙,第一次唱出了声音。
下台时,短裙早已被我的不舍与难过泅湿了,第一次明白,蓝色不只是动听的,也是忧郁而感伤的……
后来的时光,唱歌的机会越来越少。
我开始小心的走着,在自己的路上,时间一点点缩短,整整的一天仿佛不再拥有24个小时。偶尔也只是在周五回家的路上小心翼翼的唱一曲,当然,是在无人的小街。却常常有人在这时突然出现,我于是只得尴尬地闭嘴,逃似的跑掉。我的脚步渐渐的变得蹒跚,歌声塞在了喉间。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天天地更加想要唱歌,心里的期望像地底下的红熟的浆液一般,沸腾,汽化,液化,凝固,交织,旋转,跳跃,升华,一点点涌上大脑,一点点压迫着理智。我想唱歌,并且是极大的响度!所以只好压抑着,在心底默默地唱着。
当劳累的我疲倦地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的唱歌,让一个个喧闹而安静的音符在心头掠过。此时无声胜有声。不经意地,一丝笑意偷溜了出来,因为那歌声里有从前的无暇,从前跳过的舞,从前哥哥哼过的调子。
那声音深藏在心底,似伸手可触却也虚无缥缈,不知它的归属和来源。
也会坐在阳台上面,多半是在夏夜里,把窗户全打开,任晚风挟着几缕燥热轻轻徐来,穿着明黄的睡衣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迷迷糊糊的世界,正发生着漫反射,风从裤脚和衣脚下吹进,将我变成一个大胖子,上衣和裤子在风中摆动着,在湿热的空气里拍出快乐的声音。我浅浅地唱,偶尔忘情的闭上眼,听着蚊虫的歌,任他们肆意的喧闹吧。
站在深秋夜里唱歌的我,低低地唱着歌,反复吟唱着自己的歌,在风起时,声音随风飘荡,漫山遍野。
难得有这么个秋夜,还有楼上的《悲怆》做背景,我想,难得这样安静适合唱歌,何不轻吟浅唱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