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磨损着岁月这本书,再一次翻开它时,某一页,却盛开着花朵,永不凋零。——题记
那天,雪一片一片从天空飘落,洁白如小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有一片,飘落到窗边的布老虎上。
雪花融化在布老虎身上,竟有些湿了。细细抚摸,眼眶不觉湿润了。
在乡下,在新生儿百日时送一个布老虎是长辈对晚辈最好的祝福,寓意着健康、强壮、勇敢。而且,布老虎还必须长辈亲手制作,更有纪念意义。但太婆那时年纪大了,双手不便,戴着老花镜看东西都不太清楚,况且还是穿针引线的细致活呢?当时家里人都不希望太婆花那么大的精力去做。可太婆不听,在百日当天赶工完成的布老虎,一个圆圆的脑袋,一双黑葡萄的眼睛,一个小巧玲珑的鼻子,额头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王”字。黄色与红色的交织,更显得布老虎的威风凛凛。太婆轻轻摸着布老虎,软软的,滑滑的。太婆用布老虎蹭蹭我的鼻头,亲手放在我身边,还摸了摸我的头。哪怕那时的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事只会傻笑的婴儿。
以后,布老虎便成了我的玩伴。
睡觉时,它陪着我,吃饭时,它陪着我,甚至,我在和小伙伴玩耍时,都不忘带上它。
还记得,我带着布老虎去出玩,不方便奔跑,一兴奋就摔在地上。小伙伴见状,连忙笑起来。我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便哭了起来。
不一会,太婆寻着哭声找到我,心疼地把我拉起:
“怎么了啊囡囡?”
我指了指布老虎的污秽,“脏,脏。”
太婆摸了摸布老虎的污秽,看除不去,便笑着说:“囡囡啊,别急,我重新帮你做个啊,开夜工帮你做啊。”
我抬起头,眨巴眨巴眼,说:“好啊,太婆记得帮我做呀。”
小时候,不知道开夜工是什么。长大,才知道熬夜是那么痛苦,而太婆又视力不好,还要做着精细活,。可那时,太婆不辞辛苦,开夜工给我做了。一盏破油灯,一副老花镜,在灯光下穿着线,缝着布,时不时艰难得直直腰,敲敲背。而我爬在床上,痴痴地看着太婆,不久就酣然入梦,也不知太婆曾累的看花了眼,直不起腰。每次起床时,都催促着太婆做,太婆也含笑答应着。那几天就基本没合过眼。
可谁知,当那只布老虎还有几针的时候,太婆却溘然长往,还是抱着那未完工的布老虎走的。我那时还埋怨着。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傻。
布老虎,就是个玩伴啊,怎么能和太婆比呢?
泪水不知何时满面流。门被轻轻敲着,奶奶进来了。她看着我,又看着我抚摸着布老虎,什么都明白了······
这花,永开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