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只粉色的玩偶熊。
它现在肯定在我的床头,仰在那儿,睁着小眼睛,微笑。它的头很圆,但扁扁的,足有两个手掌的长度;它的耳朵像猫一样,朝着斜边长,中间凹进去,摸着很舒服;眼睛只有拇指指甲那般大小,紧紧地嵌在脸上,亮的像黑珍珠,从不阖眼;鼻子和嘴巴在凸起的半圆上,是淡粉色的线缝制出来,可爱极了。它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小体恤,粉色,泛黄。如若从远处看,它还真像个小人,伸展着短臂,有两条略长的腿。
但从前它不是这样。
在我略高它两个头时它就开始陪伴我了,那时的它也带着笑容,只是更活泼,更快乐。它的黑眼睛很圆滑,没有一点刮痕,在阳光下还能反射出光哩!它的小体恤也是新的,色彩鲜艳,很服帖。熊是姐姐送我的,她有一只小一号的蓝色熊。我满心欢喜的把它抱回家,放在我的床中央,拿我最喜欢的小毛毯盖在它身上,然后轻声说:“你先睡会觉好吗?我去写作业,待会···恩···很快就回来!”生怕自己的无声离开让它难过。至今我也认为它有生命,他有喜、怒、哀、惧,也会哭泣,会笑,虽然它无法表现。冬天,我拿羽绒被裹着它,任自己的小脚冻得发紫;夏天把冰袋放在它的头上,尽管身上早已臭汗恒生;它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一个人在家时,我给它摆张小椅子,让它和我一起看动画片,见光从它眼里折射,蓦的想起母亲的警告,把它带到墙角,生怕它“近视”,再也看不清我的轮廓;若有好熟,就让它坐在我的腿上,把书摊开,一字一句念给它听······
我总担心它会受到伤害,但我渐渐明白:大家都会成长。
有很长一段没时间我只是把它放在床头,拿毛毯盖着,不管不顾。不拿它作靠垫——怕它觉得委屈,但也不会抽空去陪它。直到有一天,姐姐来我家玩,我留她住下,我已经是初中生了,便不听母亲的话与姐姐聊到深夜。想要休息了,姐姐却问起枕头,光秃秃的床上只有那一只熊——我睡觉不垫枕头。
“你用那只熊吧。”心中一阵绞痛。
姐姐很惊讶我怎么舍得,但我只是浅笑。
那天夜里我想了很多,但也看开了,它有爱情的心之所向,亦有友谊的年少留足,但纵有纷繁模样,又何妨?
最美的陪伴不是轰轰烈烈,而是默默地,在背后,在需要帮助时挺身而出,无需多言受了什么苦什么伤,因为懂得。因为陪伴。
难过时我抱着它哭;快乐时,我便伴着它,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