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奶奶的前额,就好像是些神秘的文字。
“孙子,去打白果!”
难得多了几分活力的声音响起,此时的奶奶在朝阳中仿佛年轻了几十岁。正无所事事的我一听此言,顿时兴趣油然而生。
翻身下床,欣然接过爷爷递来的竹条,就这样,祖孙俩踏着深秋刺眼的金光上路了。
出门不远,在沙石小路的尽头,一片与常绿林格格不入的淡黄,带着阵阵清香映入眼帘,与阳光纠缠着,呢喃着丰收的喜悦,将影子拉得极长,闪耀着淡淡的光晕。
快步走进,听话地举起一个篮筐,站在奶奶身边,就这样开工了。
伴着竹条与树枝击打的“噗噗”声,枯黄的落叶在稚童的嬉笑中徐徐飘落,梦幻般把地面铺上了一层金黄。随即,或几个一簇,或一大串的的白果似雨点般落下,很快就把我的篮筐充满了近半,此时,它们仿佛不再是还需晾晒的生白果,而是香气四溢的美食,惹得我两眼放光。仰望着正一只脚蹬在银杏树杈,挥舞着竹棍的奶奶,又多了几分敬意。
微风吹过,一片片扇子似的黄叶便如蝴蝶翩翩起舞。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疏懒地倚靠在一棵银杏树旁,身边的器具早便是被白果装得满满当当。眯着眼看着还意犹未尽,挥着竹条抽打着最后几棵银杏树的奶奶,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
此时,站在阳光中的奶奶,是那么伟岸、惹人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