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垂泪,燕低飞,愿随纸烟飞。
清明,祭祖的活动是万不可略过的。匆忙得,回到了老家。一路上,油菜花在路旁开得正旺,我却无心观赏。
一到家,便直奔田地。田被油菜花覆盖着,中间有一小块却光秃秃的——那是爷爷的坟。拨开油菜花,走向那坟。坟前竖着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刻着——薛根粮。哦,爷爷叫薛根粮啊!我都忘了呢。我跪在坟前,歪着头看着这三个字,脑中浮现了爷爷在世时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眼眶湿了。我对爷爷的记忆不是很多,所以哪怕只记得爷爷光亮的头顶,也是值得我一直记着、回忆的片段。
坟旁有一口大缸,奶奶说,把东西放在这口缸里,烧掉,就等于把这缸里的东西“寄”给不在人世的爷爷。我当然知道这是迷信,但我愿意接受这个谎言。
我拿起一张纸,提起笔,写了起来——这是要“寄”给爷爷的信。写罢,我随手叠成一个元宝,丢进了那口连接“天上人间”的大缸。
霎时间,那“元宝”被火焚为烟,飘了起来。我追随着那纸烟,潸然泪下。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爷爷。他安详地坐在藤椅上,笑着说:“我们的典典将来要考好大学嘞!”——爷爷在世时总这样说。爷爷手握毛笔,蘸足墨水,毫不犹豫地在洁白的宣纸上挥洒。我也不是艺术家,不懂书法,只觉得那字苍劲有力,就像健康时的爷爷。爷爷又讲起《红楼梦》,两眼炯炯有神,手还时不时挥两下子······
昔日那可贵的画面又一次在脑中放映,爷爷的脸虽然模糊了,但他的慈祥我永不会忘。
爷爷,你还好吗?我将信寄出了,但恕我没有经验,不知您何时能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