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与爱
再次回首那稚嫩的六年,对我最关爱的还是对我那喋喋不休的老狄了。
老狄是我小学的班主任,一个50多岁的老头,总穿着西装来上课,我们班同学都叫狄老师,我却因为他的口吃叫老狄,他也不说什么。
我的成绩在班里不错,但说起字却是最丑的一个。让任课老师批我作业实在揪心,正因如此,就几次三番被老狄叫去办公室批评,批评时比平时顺畅多了,甚至有时还抑扬顿挫的。他批评了一会儿,就顺手拿起喝了一半还冒着热气的碧螺春,用嘴巴沾点润润嗓子,轻轻的放下杯子,看了看我那不知错的样子,又继续骂起来,我一向是听不进的,哪只耳朵进,则另一只耳朵出。被骂了这么多年,只记得结尾。老狄皱皱眉,呈三角形,说:“你这字怎么办呢?”真是的,算了,你回去上课吧!
毕业考前一天,没有作业放学时,被老狄叫住了,留在了教室,说是打扫教室。外面的太阳透过门缝,窗缝,钻进教室,灼烧着教室,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老狄在办公室待了许久,我听到开门声, 别装作认真打扫的样子,只见老狄进门,手中拿着一个水杯,我发现了不对头,暗想:不会又要被批评了吧?这次不知为何,十分紧张,看着老狄放下杯子,勾着我的肩说:“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我伸出五个手指,他点了点头,看着窗外,不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教了30年,这个学校30年来没啥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你们是我最后一届了,明天考完我就退休了。”你们长大了,待了六年,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喽。交了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我最操心的一个又调皮,又捣蛋,字还写不好的孩子。哎!老狄的眼睛红了,我望过去,看到了老狄那满头白发,在太阳光下更亮眼。老弟喝了口水,说话十分沙哑:“明天三门好好考,我相信你的实力,若那字写好看了就更好了。”我朝他点了点头。出了教室,我走着,不知怎么来到了学校的优秀教师的照片的地方。看到了老狄的照片。教我们的每一年老狄都被评为优秀教师。六张照片相比,他的头发逐渐变白。我感叹于老狄对我的操劳。
我离开了学校,两只腿十分沉重,仿佛左脚踏着老狄的担忧,右脚踏在着老狄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