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与笑——陈瑜扬

她，是个苗苗条条的小个女孩。头发乌黑，一泻而下，脖颈上端剪得整整齐齐。同脸盘相比，眼睛分外大，以至于看起来像个快乐的小精灵。撞入她黑桑葚般明亮的眼睛，宛若跌进深黑色的山谷。
她大部分时间和她的祖父母在一起。在我印象中，她格外的独立。冬天的早晨，威严冷酷无情。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样疼。我坐在温暖的车子里，看见路旁她正在独自地走路上学。小小的身子被沉重的书包压得弯了下去。脖子上系着红领巾在风中一直摇摆。前面也有一些上学的孩子，全是父母陪着的，他们生怕自己的孩子滑倒了，生怕自己的孩子在风中寂寞。偶尔几个骑着自行车上学的，也都是中学生了。只见她缩着脖子，拉紧衣服的领口。车子从她身边一晃而过。我弯着脖子还在努力的看着她，直到车子实在是开远了，没了她的身影，这才回过头来。内心却掀起了数丈高的波澜……夜晚更冷，她依旧是独自走回家。夜幕中独自放学的身影在黑夜下，显得格外的沉重。清晨，夜晚。日复一日。这个熟悉的身影，一直不停的重现着。
她就是这样的独立。缺少关怀，但没有泯灭她的孝顺懂事。记得昨日在楼道口碰见她。绯红的苹果脸，灿烂的笑容，眸子像颗闪亮的珍珠，又如夜空中的星星……
那天刚与妈妈买完东西回家，三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塑料购物袋，沉重的压在妈妈身上。我竟还在前头又蹦又跳，没心没肺的叫她走快点儿，快点儿……我到电梯口好一会儿，妈妈才气喘吁吁的到。可能是平时的我就是这样，当时在那一刻真的一点儿感触也没有。在等电梯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心”，我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就是邻居的那个小女孩。她现在正一手扶着她祖母的腰，一手紧握着她的手臂，一小步一小步的上来。看到我后，她没有说话，双唇紧抿。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看傻了，也没想到要上去搭把手。紧接着，她又下去把那个硕大的轮椅和几个大塑料袋拎了上来。我十分惊讶，比我小那么多的小女孩，竟然要做我想都没有想过要做的事儿。照顾祖母，就连平时为工作回来的爸爸妈妈端一杯水都没有做过。刚才的那个她，是那么的冷静自持，让我都不能相信她才是一个小学生呀。
和她一起上了电梯，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是相视一笑。她那朵朵的笑向贝齿的闪光里躲。
那是笑——诗的笑，美的笑；云的留痕，浪的柔波。对照她的所为，我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