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好与坏的交界处也会有一片灰色地带。
——–题记
落叶在空中打旋儿,好似载着整个秋冬的悲怆,厚重地舞下了。蓝天晕着一层灰纱,蒙蒙的,太阳也不愿与希望为伍了,很沉默地凝望着。
风送走了最后一丝温暖,早晨的薄雾使一切都格外模糊,唯独那作业单上看似短短的字黑白分明。
是的,看似很短。每个周末回家好像都是这样,垂着首,郁郁不欢。从上初中开始,“家”好像就不是个令人开心的词了。回家,意味着写数不尽的作业,听父母与自己谈话,上各样的班,没有空闲,在时光里打转。好像上学的日子还单纯些,没有那么多作业,有一丝一缕闲暇,不会急匆匆地这儿跑,那儿跳脚。回家,好像也成了一种烦恼。
为作业劳神,为返校操心,为父母提供的压力所累,回家,真的很烦恼。
我又一次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像一只倦鸟,又无处栖息。作业是勾不完的,何处栖息?恰逢笔又写不顺畅,我心烦意乱。夜,冷了。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那么快。我望着天际发呆。一团小小的东西来到了我的身边,他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眸子,好似眼里有星辰,拉着我便到客厅去。我欲挣脱,终是随他去了。
客厅里很黑,极静,我不明白为何,想去开灯,却被弟弟拽住,无可脱身。忽然,有星点的光流泻。一点,两点,三点,四点。那光如同萤火虫一般,在空中摇摇晃晃。“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弟弟仰起小脸,兴奋不己,眸子里莹莹闪着烛光。“是吗?”我歪头一想,好像弟弟生日还要再过几天吧。“你26号上学,我就将弟弟生日提前过了。”黑暗里,一束声音流水般,和顺温柔。是妈妈。那便这样吧,我又垂下头。弟弟合十手,开始许愿了,我的目光便滞然地望着他。“只能许一个愿哦!”妈妈笑嘻嘻地望着弟弟。他略一思考,便闭眼开始说了。玩具?零食?我心里猜着他的愿望,不过是小孩嘛,也就这些愿望了。可是,在庞然的黑暗里,我只听见一个小小的稚声轻如蚊呐:“希望我的姐姐能有好多好多好写的笔。”他又重复了三遍,好似害怕不能实现一般。我的视野模糊了,只有一张小小的脸儿在烛光下暖暖的,单纯明亮,就是一个天使,也不及他的美好。
没想到,他将仅有的一个愿望给了我。
灯亮了。我背过身,环顾四周。这是我的家,不大不小,不暖不冷,有着伴我长大的电视机,蒙尘的电脑。它不好看,不华美,但这里有我的亲人,有温馨和欢乐。这就是我的家,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
原来,只要在家中,一切其实都不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