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的迷蒙,雾的深没。
没有什么气息,亦也不会有呼吸的温凉。
“滴答、滴答。”墙上空无一物,只有一古欧式钟表,是漆上铜金,便也谈不上安好。漆掉了,木质被剥光,暴露着腐朽。依稀可见的华丽,抹杀一切。
佝偻、缓缓。
他迈着一双腿,或许已称不上走了。一条是血肉,另一条是与钟表一样的漆制,同样被年月黯淡了色彩,丑陋地指控着屠夫的罪恶与残忍。刽子手屠杀了时间,泯灭了流逝,让一切的一切死寂在时间的河床上。
他待在这了多久?或许风知,或许火知。可,莫忘了,如果有风,如果有火。
没人知他缓缓挪行了多久,正如无人知道他长途旅行的始终一样。
现在的他,是个守钟人。
“嗒、嗒、嗒、嗒……”机械的声音痛斥着时间的精怪。寂静的河床上,只有弥漫,没有星空的明澈——旧如他的心。
他或许是时间老人?他或许是为静止的流年负罪?是为退却的温情穿上套袜?亦或是在为日愈的冷漠敲响午夜的钟廊?
疑深了雾,淹没着时间,埋葬着河床。时间老人的墓上是套娃,一个套一个,紧紧相环。却不知那全部一般大小的十二腐木,又是如何环环相扣?诡绝。
“嘿,嘿。放逐者。”嘶哑的声音像是从曾被割裂过的喉管中发出,透着有序的心鼓。他的背佝得更厉害了。
猛然间,午夜的钟声敲响。
十二声。不是时间,是放逐者的泯灭。
死寂的浓雾里,他来了,又走了,平白演绎着孤独。
被时间放逐的、可怜的人哪。
放逐也是很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