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才是最好的。
悬崖峭壁,直插云天,云雾密密地织着,笼一层舞女的纱裙——整座山上,只有一枝梅。
晨光点点,聚拢又散,融着河间的冰水,泛着粼粼波光,美得清纯又妖治。它却只痴痴含着苞,低低垂着头,不知做什么。开花么?
尝试着攒起花瓣,小心翼翼地一片片散开,恨不得吸进太阳的光芒与热量,可阳光却故意要避开似的,只吝啬的赐予一点儿光,直到黄昏,夕阳已残,徒留一轮剪影。五瓣花瓣都绽尽了,却还是血红血红的,丝毫没有一点温度。
可能是初春的太阳还不够温暖。罢了罢了,等日后春日浓了,总会多点颜色的。
可随着春日渐长,山谷,山脚与山顶的其他各色花儿都相继绽放,如一脸娇俏少女模样的山樱,敛着笑颜的含羞白梨,绰约娇艳的灼灼桃花,以及其他各色姹紫嫣红的花儿都满目芳菲。
世界之大,似没有这一枝梅的容身之处?
她就这样怅然着、迷茫着,不甘就埋没在百花之间。
夏季的阳光,终于浓了些,她重新拾起容颜,迎着光,却觉得分外灼热与焦躁。她笑着笑着,累的僵了嘴角。
转眼,到了冬天。她睁开睡眼,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萧条与冷寂。该绽放吗?
漫天的白雪,冻得山上一片死寂,只有那一支梅还依旧红艳艳地立于枝头,别的花都隐然了。
终于,还是开放了。几乎一气呵成,不由分说开满枝,任风雪摇罢,在其遮天蔽日般的白雪之间,终于大大方方红一次,大大方方香一回了。
原来,冬季的白雪,才是她真正心之所向,真正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