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样一抹色彩

   有那样一抹色彩

         夜,浓浓的,墨一般,雾一般,裹着化不开的凝重,让人沉默。

不,不全是。有光,有只有中秋才格外引人的月光,一年一次,凄冷孤寂,是泛光,是反光,惨白惨白,白得瘆人,没什么色彩,在暖洋洋的人造光晕下似有似无。

暖洋洋的,对,热情洋溢,暄闹晃人。靠能量支撑起来的城市,光彩照人,但内核空虚。不过我几乎与之无关了。

我看不见的,停电了,淡淡的光,从窗外探进来,好像带点冷冷的月色,溢满窃喜与宽慰。书是看不成了,好在倒也不至于“摸索”,开窗通风减缓躁热,我拒绝了手电筒,用蜡烛照亮面前的一小块地方,放在桌上,一家人便团团围坐。

放下了鱼线的父亲,脸上满是宽厚与慈爱,放下针线的母亲,满眼的平静与柔情。都放下了怨念,洞开了纯净的心,我知道。

眼前,烛火随一家人的呼吸牵动,起起伏伏,泛着热的橙红,像温暖的心跳。橙红,带着光和热的橙红,铺在父母脸上,铺在针织的桌垫上,铺在粗糙的茶具上。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移动,桌上的小音响里传出温暖的呢喃。呢喃,音乐如耳语,如细流,仿佛就在耳边,又似远在千里。

洁白,我竟在此时见到了月光,真真切切地,皎洁而明亮,盖过一切,超度一切,月光悠扬,“如梵阿林上奏着的名曲”,与化不开的黑揉在了一起,融在了一起,月,注定与黑夜为伴,孤独寂寞,把太阳给予的光,毫无保留地捎给人类,带去美丽的神话和深情的诗词。皎洁、纯净,那白,那黑,那橙红,无声地融进心里,滴进血里,带着舒适的温暖流遍全身。

那一抹色彩,极其微弱,又极其浩大,只有三个人,最亲的三个人,独享这生命的暖色。

烛,被晚风吹熄,我却长久地坐着,迟迟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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