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眼神

夕阳西下，小车在林荫小道间穿梭，驶向外婆家的方向。我趴在车窗上，望向窗外，那落日在树缝间一眨一眨，似外婆般从远方向我传达慈祥的眼神。
颠簸之中，那圆滚滚的落日勾起了我对那遥远的眼神的回忆。年幼时，每当回外婆家，我就会一蹦一跳地到门口，以那稚嫩般的童音朝屋内感到：“阿婆——”声音如丝般穿过客厅、绕向厨房，传入外婆的耳中，外婆便会迅速出现在我面前，接受我大大的拥抱。我总会是调皮地掰开着外婆的脸。
黝黑的皮肤，脸上总有抹不去的笑容，往上拨弄着鼻子，再往上拨弄着眼睛。那眼睛圆鼓鼓的，乌黑乌黑的眼球中能清晰地看到我的轮廓，在眼白的映衬下，眼睛就如那汪洋大海，可容纳一切，一笑起来，便似乎让我拥有一切。外婆那眼睛离我是如此般接近，那眼神是如此的慈祥，泛出浓浓的爱。
车猛的刹住了，我的思绪被打断，猛的抬头，车已到达外婆家门口。
门口，外婆依然带着抹笑容坐在椅子上，投向我们那慈祥的眼神，挥舞着手示意我们，后又站起来。我走近，发现外婆早年的脚疾已更加严重。她蹒跚地走来，而我健步的向她走去，不再拥抱，而是惯性的一声“阿婆”而已。
是啊，童年已经离我远去，步入青春，学业繁忙，也已无心光顾外婆家。我注视着她的脸，岁月狠心地在她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一笑便泛出苦味。但她眼神还像昔日那样有力，可再也无力容下一切，而是只有我，只有家。慈祥的眼神让我看到了沧桑岁月，看到了童年的我。可再也回不去了，那眼神愈发遥远，远的无法触及，只有心中隐隐觉得她在那个方向。
时光可以让外婆多些皱纹，多些银丝，但不可夺去她的眼神。
回家的路上，夜幕降临，星星密布夜空。我知道，我虽不与外婆相伴，，但她一定如这星星般每天都牵挂我，虽然远在天边，可那眼神又告诉我，近在咫尺。
仰望星空，那遥远的星星似外婆向我传达慈祥的眼神，她告诉我，那是外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