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阳光暖得酥心,就如同春日里纷飞的柳絮,一路唱着欢歌,钻过窗的空缺,来到我的身前。哦,原来是你打开一扇窗。勿挪笔,缓理行装,再回头望望浸沐在你的温和下的长椅,浅笑,走出阖上大门。义无反顾走向心中的暴风骤雨。
走廊里孤零零横着几盏半明半暗的灯,虚弱的却又顽强地与那午阳相比,毋论自己的不堪瘦小。
我继续走着,用一颗尘浮的心走在关紧的大门里,走在高高吊起的小窗里。忽忆及这般那般让人烦心的事儿,不知怎地,自己恍如身处一个阴暗的心囚,囚处了人,亦囚住了心。心下郁躁非凡,遂加快了步子,与心囚奔跑。走廊似乎亦在奔驰,我驻足,心叹注定与逃脱无缘了罢。回首,慢慢却又迷茫,不知心旅的末站是在何方。
忽,我遇见了你——脱离了紧闭的窗,一丝一缕调皮钻过厚重的陈帘,真真打进这冗长的走廊,卷了点尘灰,在避世般的空气里斜斜打转。无顾周遭遭暗沉,你跳脱在我的身侧,简单而安宁,那一刹,我好似感受到了你的快乐。我惊讶于你的单一纯美,我羡慕于你的执着温暖中。我抬首,瞧见了那开着的小窗——呵,那就是你跳进来的地方。这般意外,却意外美好,你的出现或许来自于楼道工人的一次疏忽?亦或哪个调皮儿郎的杰作?万般皆是好。满郁的心囚瞬时散了干净,仅管你我尚还处在这不透光的楼道里,共享片刻安宁美好。
静默里,岁月模糊成一首感人肺腑的长诗,隽永优美。筛去了沉郁,剩下的尽皆纯如阳光的你,在忆海中叫嚣着与我相濡以沫。瞧,这多美好。
我退出阴暗的长廊,开启家门,径直走进书房。我卷上书法长帘,打开一扇窗,趴在当口儿,静拥细水长流,静拥岁月安好。
是啊,打开一扇窗,赏遍人生百味,剩下的便是纯净得让人酸鼻的诗。读着诗卷,无论或哭或笑,或立或卧,或老或少,总之万般皆是好。
我写字,我绘画,我静卧,回忆时总添句:“那时,一切都好。”
打开一扇窗,外面便有细水长流脉脉语,弃执念,享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