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近了初中的尾声了。三年同窗,我印象至深的绝不是考试争得“头破血流”的排名,而是课间的嬉笑甚至吵架;三年语文课,我印象至深的绝不是课文与试题,而是梅老师信手拈来的好书妙句,与课本剧表演时引发的“地震”。
近了尾声,那个宏大森丽的结果(中考)还未到来,压迫感却如成群的黑鸦般将梦的天空遮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依然有一份美好的心境,依然快乐地写文写诗写小说,画鸟画花画人物,谈天谈地谈生活,莫不是因了我们在九班,我们是九班,我们有这样一群不受拘束,热爱生活的老师。
也正因如此,我们分享了一节这样自由的展评课《意象的鉴赏与运用》。风格各异的作品展示,与之相得益彰的各位主讲,例如王进连珠炮一般的讲解,张佳芸的认真细致,余永河的洋洋洒洒又随心所欲,葛凌的师家风范,梅克寒的幽默风趣,杨沁怡的优雅······当然还有主评人恰到好处的锦上添花。
一节课,点点滴滴都被录下。我在讲到一半时走神了(有点抱歉),回想起三年前的我,第一次写交流本时束手束脚,脑子里全是迎合老师的口味,作文里充满格式的烙印。然后渐渐地,我尝试着换一种风格,尝试着在交流本上倾吐自己的心声,尝试着寻找生活中的点滴为素材。由此,我沉迷于写作,渴望以一支生花的妙笔写出旷世的文字,我不断寻找我的风格,艰难地从华而不实到凝练雅致,跌跌撞撞,幸好总有人扶持着我,鼓励着我,让我有机会不断尝试。
时光不仁,如流水般从指间逝去。这三年,我荒废了太多时光,在小说与写作上,到初三本以为会“悔悟”会“重新做人”,好好学习。没曾想它们竟是种瘾了,甩也甩不掉。我被向上的人群裹挟着前进,却总想逆流去寻我的包裹,那里面有我的梦。我总是梦见这样的情景,脸上刻着决绝与妥协并存的坚定和犹豫。一直在行走,大约是要么找到世界的起点,要么毁灭在宇宙的尽头。
卡夫卡说:真的道路与其说是用来供人行走的,不如说是用来绊人的。
我在荒芜的风中迷惘地寻找星辰的方向,疲惫昂扬又停不下来,创始之初的洪荒从神话和经书中涌来。我站在岛中央急切地张望,可是天空之上的黑色飓风沉沉地压下来。但是我依旧相信,像耶和华一样仁慈地相信,我们作为有思维的生物是上帝的杰作,不该被考试卷子这类俗物所困。
可事实上我们还是被困住了,就像妈妈反复告诫我的那样:“不要以为你能摆脱命运,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控制住了命运,其实只是命运换了种方式控制你。”
所以我只是不甘,不甘自己屈从于考试的指挥棒,可是既然已经屈从了,就只能前行,并再不回头。
那些深夜里萦绕在心头,流淌在笔尖的灵感,连带着一个桀骜不驯的内核或者说灵魂,被我亲手埋葬在了成绩名次的墓碑下。剩下的是与普通人无异的外壳。
但正如史铁生说的那样,死并不意味着终结。那些梦,那些文字终会归来。花朵终将盛开,结局之后仍会有结局。
可是我已不是如今的自己。
谨以纪念,或者镜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