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时你所认为的好运气,只是别人对你的一种宽容罢了。
——题记
多年前的一个午后,闲来无事的我漫步于田间的小路,四处转悠。略有些结块的土地毫无生机,田地已褪去色彩,显得死气沉沉。遗漏的绿叶,已蜷成团,风儿吹过,在天空中打着转,随其飞向远方。
忽然,望见远处的丝瓜架尚未被拆除。早已枯死的藤脉,如同死蛇一般缠绕于其上。远远望去,在黑色中,隐约有一个暗黄色的长条。走近,方知是一个巨型丝瓜,但不是我们所常见的,翠绿翠绿的丝瓜,而是一个星星黑斑映于其上的丝瓜。黑色与黄色交相掩映,在现在的我看来像极了草间弥生的一幅画,而以前的我只是好奇,便将其摘下,用身旁的树枝将其解剖。早已失去水分的表皮被轻轻一捅,便凹陷下去,露出里面如海绵一般的网状物,还夹杂着几个种子。
正在我玩的不亦乐乎之际,田地的主人探头,望向瓜架,着实吓了我一跳。躲在挂架后的我,希望黑色的藤脉能帮帮忙,帮我挡住我无知的罪行。偷偷扒开一束藤条,透过昏暗的瓜架,我看见了主人略有些愤怒的眼神,一不小心,与他四处扫视的眼睛四目相对,不禁一抖,急忙转头,大气不敢出。不知过了多久,背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才敢二次探头,发现主人已走,便迅速离开。
“大难”之后的我感谢上天给予我的好运气,也在嘲笑那人的眼神有问题。会想起那人的眼神,忽然,我在那愤怒中读到了一丝爱怜,难道他早就发现我了?只是我是孩童便不想和我计较?想到这,我不禁有种迈步回到刚刚那块农田,与其道歉,而母亲却将我带走,让我留下了一片自责。
回到家中的我,怀揣内疚写了一封道歉信,准备下次偷偷塞入门缝中,表达我的一份愧疚。
可没等我回去,便听到那儿已被拆迁的消息。在帮祖母搬完东西后,我又来到了那个半年前玩耍的土地。不远处的房屋已成为一片废墟。但我解剖丝瓜的地方,却抽出了一小节绿芽,我扒开泥土,将那封有些褶皱的书信埋入绿芽旁,埋入我他的心中。
希望泥土会将其吸收,吸收我的歉意与傻。
好运气,不再全是上天给予的,有时是别人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