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便是个寡情的人,任性且不妥协。为此父母总要跟在我身后,为着我提心吊胆。而我又不耐烦地让他们不要跟着我,但他们,从未走远。
七岁时学画,老师家离得不甚远。爸爸送了我几次后,我便固执地要求自己去,因着这路上经过的一个小花园。然而毕竟才七岁的稚童,父亲放心不下,就始终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跟随我。
这种如影随形的监视使七岁的我异常不爽——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何必呢?于是在某一天回家的路上,我停下来,拒绝父亲的陪伴。父亲妥协的同意了。
此后,我再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了。心中暗喜又有点怨:说不跟就不跟,所谓的父爱何在?不过好在我终于能去小花园了。花园里真的特别有意思,有外向的同龄孩子和我玩。我就忘记了时间,日暮时分才到家。
母亲看见我时,终于松了口气般的坐在椅子上,先给父亲打了电话,又关切的问我怎么这样晚。我瞒不过,只说了实话。母亲便没有再说。
父亲回来时有些狼狈——衬衣汗湿了,贴在身上;眉紧紧皱着。然而看到我时就舒展开来:“看你玩的,一身汗。”
前几天吃饭时,母亲提及小花园要拆了改建。我想起其中的趣事,于是笑着回忆。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第一次去的时候,我四处找不到你,以为被拐卖,想去报警。后来摔了一跤。”
我讶然,我以为他们不再跟着我了,谁料只不过是走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我。
父母就是这样,包容着任性且寡情的我。无论我走到哪里,回头看时,他们总在那里、从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