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清风拂过脸颊,细碎的发丝在空中张牙舞爪,天色泛着青白,我在伏案。几次停笔,思绪不自觉地被逮到昨晚奶奶的“嘿嘿”笑声。
那时已近九点,我与妈妈并肩走在昏黄的路灯下,两个黑色的人影一晃一晃的,在黑暗中消失,又在散黄中出现。宁静的小区里,只回荡着我们细碎的脚步声,怕惊扰了这宁夜。
快到单元楼了,感应灯却先亮了起来,“嗖”一下,门“吱呀”地打开,一个老妪探出身子,担心的眉头皱了起来:“是白雪吗?”
她挺老的,每天早起上学都能看到她已在老井旁洗衣服,精瘦的身子,花白的头发,爱笑。
见是我们,便又“嘿嘿”地笑起来:“回来啦?妈妈每天都接你的波?”她的笑声划过天际,正欲纠正,她又“嘿嘿”地笑起来:“我们家白雪也得上学,”说着那身体还往后仰了一仰,“挪,她也快要回来了。嘿嘿嘿……”手指朝远处的黑暗小道指指,那样深邃,那样悠长,好像永无尽头。
她还在“嘿嘿”地笑着,在我凝视着昏黄灯际之时,她缓缓地抬起手,帮我在里面转开了另一个大门,我听声转头,她已将门推开,正慢慢的把手向后缩,弯曲的腿似乎也在强忍着颤抖。我愣了下,她乌黑皱巴的手上沾满了面粉,灯光从头顶打下,看不清脸色,皱纹却笑得更皱了,眼睛也笑得被埋在了皱皮里。
难道……她应是在那乌黑狭窄的甬道里呆了很久,一个老人,在黑暗之中,伏着墙壁,孤独地和着面。一下一下,“咣当咣当” 推演着时间。
妈妈与她寒暄了几句话,她也“嘿嘿”笑着,不时扭两下腰,在空中比划下。“嘿嘿,走好啊——嘿嘿……”老人总是对年轻人这么热情,叫正在上楼的我应接不暇。
每上一层楼,感应灯就亮一次,依旧是那昏黄的灯光,盈满了楼梯转折处的每一个角落,老奶奶的“嘿嘿”笑声洋溢在血液里、心脉中。
那小雪时节的冬夜,“嘿嘿”声中交织着昏黄,盖住眼前白日的风光,案也伏不了了。呵,难忘那一声。啊。
班长我怎么有点看不懂呢
朴实的语言绘出了不一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