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夏天伴着微风,一场暴雨过后,天晴了。
晚餐过后,小区里的人看看时间,都陆续走了出来,大人拉着小孩,老人也在一旁,每个人的手中端着一张板凳,雨后的夏日变得湿润而凉爽了许多,人们径直走过一条小路,来到了戏台子前,放下板凳,整齐地坐着,戏台早已搭好,空荡荡的戏台子给了人无限的遐想。小孩坐着,抱怨着夏天的炎热与蚊虫肆意的叮咬。台下一片混乱,飘着烟圈,充斥着带有乡情的谈话声。
很快,天完全黑了下来,星星把戏台上的灯光点亮,场下顿然一片宁静,孩子激动了起来,大人停下了谈话,掐灭了烟,台上走来了一位书生。
太婆在我的记忆中爱好不多,却最爱看小区里的越剧,她对越剧兴趣很浓,为了去抢看台下靠前的位置,晚饭才吃两口就拉着年幼的我走了,在夕阳下,我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拽着板凳。看越剧对我来说是新鲜事,自然很感兴趣,我坐着静静的幻想,直到真正地开始了。
书生走上台,满脸涂着白粉,浓厚的眉毛耸立着,如同巍峨的山峰,粉红的眼影铺满了脸颊的两侧,一直覆盖到了耳后根。书生穿的朴素,淡灰色的衣服上嵌点点蓝色,衣袖遮住了双手,高高的帽子边上打了一个结。一旁懵懂的我问起太婆:“他在讲什么啊,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她抱起我笑了笑,只是浅浅地说了一句:“你现在还不懂,以后就明白了。”我看着太婆,道道皱纹布满她的面孔,温暖的面孔透露出慈祥。
台上演绎着动人的故事,太婆跟着唱了起来,脸上溢出笑容,又跟着那苍凉的故事慢慢严肃了起来。我渐渐沉醉了,虽说听不懂,却已被那气氛深深感染了。
越剧一直在唱着,它的传承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回忆,也是我对太婆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