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回到了家乡,又一次来到了屋后,又一次用手抚摸了那棵桂树······
这桂树是我家的骄傲。每年春天它都长得枝粗叶大,叶片密而多,厚而肥,表面直冒油。我常常想用刀片把它割开来,看看能否滴出绿的汁液,常常被爷爷阻止。现在,它已有十年的树龄,与记忆中的变了样,树干更粗壮,枝条伸的更长,估计地下的根也延伸了吧!但意想不到的是,它因此一跃成为我家,以至于这个村的标志。如果想来我们村,附近的人都会对你说:向前走,看着一户人家后边有棵老桂树,就是到了。也难怪,每年花季,那桂花的香足以将十几层深宅大院打透了,这能不让它难忘吗?
看着看着,我想起了那个人,那件事。
记得当年爷爷亲手载下了这棵树。那时正是一根小树苗,弱不禁风的样子,使人们将它抛在一边,爷爷散步时发现并带了回来,挑来挑去才选中了后园的空地。他将它种上,几乎几个月的精力都花在培养树苗上。那一天,当我发现树苗长高了一截,赶紧向爷爷报告,爷爷布满皱纹的以眉头舒展了开来,他将头扬起,弯一弯腰,将头向身后拗过去,看了看天:“今天得有大暴雨,小树苗太嫩,会夭折的!”说着,跑去找了树枝和布料,想把小树围起来进行保持,我不记他怎么弄的,搭了个小棚,却只记他当时是那样的着急。终于,当“防护措施”做好,他才放下了心,带我回家吃晚饭去了。
“呼——哧啦!”起风了,可以听见依在墙上铁铲摔倒的声音,几根地上的稻草在风中飞舞的抽打声,还有屋檐下燕窝中的鸟叫声。爷爷正要夹菜的手停在空中,他一动不动。我和奶奶也都随之不动,我清楚,他在听着后院的动静。“哧——咔!呼——呼——哧!”俄而,雨骤。放下筷子,跑出门外,我紧跟着爷爷。远远发现小树弯得像拉满的弓,随时要折断。我扶正树苗,爷爷不管是什么随手从土里拔了一根粗枝条,手还被上面的刺拉了一条口子,血往下滴。他却什么也不管,给小树固定好,让我放手并等了好一阵子,见无事了,才进屋去。第二天早上,爷爷一起来就去后院看到小树仍然挺立着,他长呼了一口气。
如今,小树成了大树,也成了村民劳动一天后的伙伴。人们在树底下乘凉,鸟儿在树梢上欢唱,和谐,自然。桂树依然迎风成长。我又想起了那个人,那个种桂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