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欢快的犬吠在楼道里荡漾,应着爷爷爽朗的笑声,久久停留在我的耳旁。
轻跳楼梯,布满皱纹的手抚过掉了漆的木头手柄,微风吹,吹起他那宽大的衣裳,沙沙作响。伴着树尖嫩叶上的声声鸟鸣,一手微垂,弯腰,将小黑放在小道上,它狂奔上我们,止不住地摇摆小短尾。爷爷挥手向前,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藏不住那惊喜的笑容,耳边有的,是爷爷一声声的呼唤与问候,“哈哈哈,快回来啊……”他甘愿留在远离喧嚣的城乡,也不愿离开那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上车,搬物,今日是他七十的生日宴,牛奶、养生补品、蛋糕,还有他贪喝的啤酒,一同从车上往屋里搬。他只是笑着摇头,手里一个劲的往外推,“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开什么生日会啊,大把年纪了,不用搞这么隆重……”
向征着“七十岁”的蜡烛在昏暗的小屋内点起,擦亮一束光,点亮了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刻。
落日黄昏,爷爷缓步于乡间小道上,小黑也跟着,跑到了最前面、欢快的跳跃着,时不时回头望着他那慈祥却又沧桑的身影,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穿过中心花园,行走在花坛边,远处孩童们的吹呼声喧嚣着天空,一只小小的足球伴着孩童们的欢声笑语在运动场中来回“奔跑”,
不知是谁的一脚偏射,快速传至爷爷身边,他回过头看到稚嫩的小球童,脸上泛起孩童般开心的笑容,他扶起球,轻轻一脚,将球踢给不远处的孩童,孩童们惊喜的迎球,流露出满脸的快乐。
青苔吻上古木,时光缓慢而又眷恋,他站在时光的长河边,一人一狗,远望夕阳。他缓缓拉来一张木椅,轻拍几下,小黑吐着舌头,一跃而上。爷爷斜躺在长椅上,抱着小黑,低头凝望着它的双眼。
斜阳暮色,临水的阳光映着他的脸庞,好像被人逗弄了一般泛起红日的光辉,红彤彤。远处乡村边的河流披上银鳞,而又被夕阳染红,他乐着,眯着眼,沐浴春日之暖。
树尖嫩叶星星点点落在树头,叶片用水彩轻染,一抹翠绿,亲向润土,亲向他的肩头,冬去春来,多少年,不变的是心中那份常存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