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栗留名桑葚美,紫樱桃熟麦风凉。
—题记
驱车前往老家赴宴,恰好碰上一年一度的桑葚节。五月中旬,正是桑葚成熟之时,虽说不上漫山遍野,但桑葚却是一片一片连着的,风一吹便露出桑葚——红的、白的,大多紫黑,就夹杂在绿叶中,密密麻麻的,憨憨地笑。
我看到了老家屋前的那棵大桑树。那棵很高很大的树。落下一地阴凉和一地触目惊心的红。记得以前,每到夏天,爷爷都会爬上树,为我和小伙伴摘桑葚。我们轻轻地把桑葚托在手心,放进口中,那几颗小小的果子,甜蜜了整个夏天。
那时的桑葚,对于小孩子来说,大概是珍品了。常常因为舍不得吃,在手里拿了太久,化成了一泡甜香的果汁。在我的印象里,桑葚和乡人一样朴实。吸尽了天地精华,像勤劳能干的农人们一样,在平淡无奇的土地上燃起野火,惊艳了山河。没有外皮保护,任凭风吹日晒,把一切献给了我们。一入口,无数汁水瞬间溅满口腔,口口甘甜,回味无穷。
桑葚也和乡人一样热情。容易染色大概是它唯一的缺点。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碰到桑葚,都会被染成黑紫色。它几乎霸道地亲吻着所有物品,即使人家百般躲闲,也不免会被留下印记。当你在五月的乡村看到人们的手上、鞋上、衣服上,甚至桑树周围的一大片地上都是一模一样的黑紫色时,不必惊讶——那时桑葚泛滥的热情。
人们当然不会介意桑葚的热情。他们以相同的热情对待村里的每一个人。村里几乎每家都种有桑树,等待桑葚成熟时,主人都会往每家送一点,有时也会酿成酒、制成膏送出,然后会收到几乎一模一样的回赠。这么一来二去的,大家心里的快乐便开始倍增,整个村子都飘着甜甜的果香,甜蜜的空气中,人们的幸福也跟着飘起来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大盆桑葚。看到那团触目惊心的是紫黑色,我仿佛又看到了村民们热情的笑脸。在钢筋水泥铸成的高楼里,终于又有了来自大自然的味道。入口,甘甜无比…这桑葚,大概是最美好的珍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