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苍茫处,淡淡流年殇。雪夜踏歌,听那一炉雪,静看阳光下,只有背影的他。
父亲似乎是不大喜欢我的。
我经常读到一些滑稽的语句,分享给他,试图让他换个表情,但父亲不爱笑,像是没心。吃完饭后一家人出门去,我盼望着路过公园,听孩童肆意嬉笑,与父亲坐下,感受阳光的静谧安暖,但他不愿把时间停留在我身上,他像是还有一个孩子。
时光可以改变一切罢,我祈求它带走我与父亲之间的隔阂,可它没听见我的愿望,变本加厉的让父亲工作——整日在外奔波,父亲晚上回来的晚,我只能从门缝间听到大门的开关声,父亲换鞋的声音,一阵水声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光也暗了,声音太短了,声音太轻了。早晨我起来要去上学时,父亲却睡了,母亲不停叮嘱:“轻一点,轻一点······”一天能见父亲多久呢,一根手指也凑不齐。
那天是突然下雪了,天还敞亮,而大雪却在飞扬——不停地飘啊。似是没了拘束——阳光都被遮住了。
背上还背着大包的书本,一切白雪皑皑,我在白色里摸索,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哼着曲儿,沉浸在愉快里。天色暗了,被云朵遮的,可从缝隙里钻出一抹白亮的阳光映照在了父亲身上。淡黄的阳光是温暖的。白色的阳光明亮着,却只耀眼,充斥着孤独。
“嘿!”我拍了父亲的肩。
他转身,拿下我背上的包,说:“下回有雨下雪,我来接。”
“好。”
“妈妈在家里烧了饭,快点走。”父亲迈出的步子比我大,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在他转头的那一刻——拿我包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他脸上的皱纹,温柔的目光,是啊,目光!我看见了他的心,柔软隐蔽的心,里面有我,好多地方都是我。
我欣喜地笑着,看着父亲的背影,被阳光照着,好像有了金边。
看似无情,实则深情,恰到好处的孤独与深情,觉不温暖,但足以令人心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