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有一家茶馆。
外貌很复古,不大,大约30平方左右,门前没有什么招牌就只挂了牌子,上面刻着茶字,两牌两扇木门上面镂刻着花纹,门上挂着一串风铃,铜制的,小巧玲珑,一推门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还有蓝底白花的粗布遮掩着。
走进去是一幅桃木制作的桌椅,有一个扁提挂在墙上写着“修身养性”,这家小茶馆的掌柜姓娄,大家都叫他阿娄,他大概50多岁,头已半秃,头上露出一块“不毛之地”,他常年爱穿一身粗衣,每天都喜欢与老人聚在一起聊聊家常,打打牌。
因为我爹喜好品茶,每月总要光顾几次他的小店,总会带着我一起去。一进门,娄掌柜就热情的迎接上来,我远远的就闻到了那股茶垢的味道,他笑着,鱼尾纹在她眼角叠加,松弛的肌肉在面部微微上扬。道:“来了,快来尝尝新到的龙井茶”,他拉开一张椅子,转身来到一个一张小木桌前,上面放着些茶具,许多事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略带自豪的介绍着,“这是茶壶,是紫砂做的事,我费了大费周折,托人从景德镇带来的…”他用小镊子从一个陶罐中夹出一些茶叶放在清水中洗涤了几下,将剩余的污垢清理干净,茶叶很细,是深绿色。
倒入沸水,他倒水的姿势十分讲究,要把手臂把手臂微微抬起,让茶水从壶口中倒入茶杯中,难免会有几滴水溅出,他呵呵一下,有些脸红的说:“技术还不到家”。有时他会给我倒杯茶,说这茶是好的,我道了谢,他说没关系,这是应当的,或者给了我点茶食,有饼干,蜜饯等。
上小学时,放学后总要到他的小店坐坐,他为人很和善,还给我讲孔乙己的故事或茶的知识,从那里我知道了许多。在九月深秋的一个日子里。我跨进门栏,看见他在整理橱柜,从一个抽屉中拿出茶包空气中全是茶香的味道。见我来了,就递给我一包茶,我有些不解,他好好的说:“人老了,想回家看看”,我知道他要走了,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长袍还在空中摇晃,“与你爹朋友一场,就当做谢礼吧。”他缓缓的下了椅子去整理茶具了,我不想打扰他就小声的说一句:“娄掌柜,我先回了,您安好。”他向我摆摆手,能把枯糙的手示意了一下,我拖着脚步离开了。
过了几天茶馆就贴上了拆字,我走到门前轻轻把那串风铃解下放入口袋。带回家,挂在我的书桌前。
一阵微风拂过,风铃声中,一位老者带着副生锈的老花镜在读报,粗布衣裳上总有洗不掉的茶垢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