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能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所以人实际上是一个独自的存在,我们必须学会分离。
——题记
早春四月,桃红柳绿下,唯见樱花,幽香艳丽,与往年一样,还是古老的街道,还是烂漫的樱花,你又在何方。
骤然,清风拂过,“鞭丝车影匆匆去,十里樱花十里尘。”只见漫天的花瓣因风而起,听到花瓣坠落的声音,花伴随着风,连同我的思念一同带向你的住处。樱花笑得多开心啊!可为何,眼角的泪水悄然溢出,滑过脸庞,无声地响,滑落在地面的花瓣,今年的樱花雨好美,你知道吗?
她如樱花般的可爱,纯洁,让我难以忘怀。就在那天,她哭肿了眼,告诉我,她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往别去了。我当时怔住了,好长时间一动不动。那天,是我与她看的最后一场樱花雨,满是悲伤。之后,车来了,她强忍痛苦,向前奔跑,突然,她回眸一笑,定格韵华;她一微笑,隐藏万语。永不遗忘。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老人,伴着花瓣,迷茫了眼,近了,一身褐色棉袄套在身上,与瘦小的身躯显得格格不入,袖子大得可以遮住双手,她那头花白的头发是如此显眼,每一根发丝都银白的,见证了她走过的岁月,她不拿拐杖,照样稳步前行,脸上被岁月刻下无法抚去的印痕, 我却看见了岁月的智慧,呵,一个人老精神不老的老妇人。她脖子上那条淡蓝色的围巾飘在后面,也别有风情。
她走到我的面前,笑着问:“孩子,你怎么了?”她笑时,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上扬,额头的皱纹杂乱无章地拥在一起,无不透露着和蔼,慈祥。我抬起头,泪痕未干,老妇人见,用手抓住飘在后面的围巾的一头,然后,缓缓举起攥着围巾的手轻轻在脸上帮我抹去眼泪。那围巾飘柔丝滑,仍有余温,不经意间,她的手触碰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背后有些发凉,她手上的茧凹凸不平,粗糙,黝黑,手指细得几乎可以清晰地见骨头与青管。她又问:“你为什么哭?”
我低声答道:“没事,只是在思一位朋友,想起了往事。”“感情一定很好吧!”她若有所思地猜测,我点点头不吭声。她坐在一个附近的长椅上,听人说,这里的长椅就是用樱花树干做成的,细细地嗅,还能闻见淡淡地清香,是自然气息的残留。她拍了拍这长椅,示意我坐下,我也不躲避,就坐在她的身边。
樱花瓣还在飘零,落英缤纷,衬托着樱花的绿叶随风飘荡,静静地观赏着优美的风景,风划过枝头带下一群飞舞着的飘散的转瞬即逝的粉雨,也带走了一怀惆怅,而以前身旁的你,早已散落天涯,就如同被风扬起的花瓣,不知去向亦无所踪。
空气中透露着一丝尴尬,老人不急不忙地发话了:“樱花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那你们距离又是多少呢?”我抬头,望着一棵硕大的樱花树,指着它,认真地说:“大概是这一整棵树的花瓣加起来的距离吧。”老妇人被我逗笑了。接着,她拽着围巾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地:“这围巾真的很温暖,有他的气息。”我听得有些不知所云,问:“他是谁?”
她望着天空,说:“只是曾经的挚爱,他现在应该在天空中看着我吧。”我只顾点头“哦”着,一幅懂了的样子。
老妇人平静地对我说:“秒速五厘米,那是樱花飘落的速度,那么怎样的速度才能走完两人的距离?没有人清楚。樱花落下时的凄美,谁不心疼?谁不怜惜?而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改变,只能记于心怀。”她有些累,顿了顿,又继续道:“谁都不可能和谁在一起一辈子,人就是这样,还有自然,我们必须学会去习惯失去。”
说完,她眺望远处的黄昏,对我笑道:“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孩子,谢谢你,我今天很愉快,再见了。”接着转身离开,步伐稳健,不同的是,她有一般老人没有的一种优雅气质,老妇人渐渐消失在夕阳落下的方向,影子也逐渐逝去。
我静静地看着,脑子有些空白,缓过神,一枚花瓣静静地落在腿上,用手轻轻拾起,举在眼前,又似乎看见了刚刚那位老妇人的慈祥地笑:眼迷成一条线,嘴角上扬,额头上的皱纹杂乱无章地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