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夏天————程紫琪

昔日垂柳湖畔,赋词说愁,爱上层楼;如今柳逝人空,洞看山水,不忘归鸥。

骑着单车,风夹细雨好不清爽。路遇村口小桥,却忽然刹车起身,不知该做点什么。

村口人家的广玉兰,大朵的白色中露出嫩黄的小点,无香传来,大概早已飘散远方。对门的小店中,炊烟几缕,故人离去,乡音也被揉碎在异地的强调里。对岸的古柳早已没有了,砍了身,丢了发,连根也被送到凄凉的一角。苦苦向对岸搜索的,如今,也只剩衰老的梧桐,佝偻不改。2018,这个夏天的村口,纵使仍旧是那个小小的绿色通道口,深埋了的,早已许多。

有鸽咕咕,停在村路的一侧,在电线丝上谱曲。村路的水泥表面坚硬无痕,偶有小洼,也激不了多少的尘土。水涤洗车轮,我看见两处翻起的水花,仿佛回到从前的沙泥小路上,黄泥的水中,水漫着,甚至带来了孕着生命的龙虾,反射着细嫩的灯光。蓝色的玻璃窗内,生活着村人的悲喜,直射阴雨天。但2018,我的夏天的村口,新楼早成,围墙遍起,无漏水之脏乱,却也不再有路边的蓝色小花亲吻湿润的风。

从前,村边有个花田,庄稼与竹兀自在风中歌唱,香远益清。可如今我再寻不到一丝痕迹,甚至开始怀念被爷爷讨厌的水虫,看它们肆虐在水中,只是爷爷也早已经走了,它们,也死在装上墨色玻璃的房下,再无蛙声烦耳,无比清净。2018,我的夏天,它们,都在梦中。我仿佛乘着单车在田间欢笑,一回头,只不过一条绵长的路,不知将带我去向何方。

“为赋新词强说愁,”我又该被这样说了。但在快速的时间洪流里,“爱上层楼”的我,却不知是该寻高楼还是盼古柳。我本愿做鸟自由飞翔,却又愁苦在过去,盼那诗雨,浸润一夏。

2018,我的夏天,在战场上,在没有硝烟的雨日,怀念着,不知该何去何从。可纵使回忆淡去,我只盼着看归鸥痕迹,看它铭记一切,归来,复高飞远去,更胜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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