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秋日迷,秋江南是我最喜欢罢。
四季春夏秋冬,文人墨客常常钟爱春江南,宛如烟柳韵墨的女子。可我,却常常向往秋江南。
今年秋天,我来到苏州。从地铁站出来,漫步来到老街。
雨,下起来了。
丝丝秋雨,不像夏雨似火,也不像冬雨如霜。雨丝飘落在身上,使人静谧,使人怀想,使人动情,去纯净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雨后,目光缓缓落到那一排枫树上。红叶满是,似乎没有红透罢。风过,树上的殷红被吹起,似乎是一团团火焰,愈烧愈烈。继续往前走,枫树开始多起来,缘是到了河边。河边的枫叶愈发了红了,许是河水滋养的缘故罢。红叶飘落,是被风吹落的,似姑娘的面纱。有些叶子,是红透了,可还有许多依偎着树干,不愿离开。飘出来的,也许只是为了好玩罢。嬉闹、玩笑,开开便也罢了,那种适意,是想象不到的。
又缓步来到码头,正见一位船娘在小憩,便上前问道:
“大娘,这船还摇么?”
船娘站起身,微笑地说:“摇,上船吧。”
我随着船娘走上乌篷船,坐定。然后船娘悠闲地摇起撸,时不时哼出江南小调。
“大娘,您高寿?”
船娘似乎没有听到,还反问我:
“姑娘,怎么秋天来江南玩?”
“秋江南很是有情调,红枫似火,丹桂如月,红黄相对,甚好。”我随手拿出包里的红枫,端详着。
“是啊,我也喜欢秋天的江南。”随后,船娘又说:“我今年五十多了,没什么文化。但特别喜欢秋天的江南。”
随后,她从船尾上拿出一套茶器和一罐上好的茶叶,说:
“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对茶道有研究。这是配秋天最好的茶了。”
我静静地看着船娘娴熟的样子,泡出来的茶色清澈,味却浓郁。我端起那上品的紫砂壶杯,轻抿一口。茶的清香与苦涩交织,却有着淡淡的桂花香。
“嗯。清香淡雅,苦涩交织,亦是好茶。”我微微点头。
“姑娘,你是准备去桂花林吗?”船娘喝完茶后又摇起了船。
“嗯。不知下过雨后,花被打落多少。”我看了看天。
“不会的。桂花林到了,你出来看看吧。”船娘笑着说。
我疑惑地走出船,不料雨后初晴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我细嗅着香。香味如精灵,与我撞了个满怀。
此时,以是黄昏。火红了半边天,云霞似烟,如梦亦幻。黄昏下的桂花是璀璨无暇的。黄昏与桂花辉映着,远远望去,那一颗大桂花树仿佛一座喷花的飞泉,落下的桂花必然是它的雨点。多了段香,多了段情。可笔却无法描绘那梦幻与真实重合在一起的美妙感觉。原来,笔也有无能之时。
青墙黑瓦,红枫丹桂,柔情脉脉,荡气回肠,好不乐哉!
归路,仍坐其船。我默不语,船娘轻吟民歌小调《鲜花调》。调随风流去。
就数她最有意思,秋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