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直说,年轻时的她是乡里最漂亮的姑娘之一,当年追求她的人可真多。要不是手被意外弄伤,还能当上模特呢。说罢,用一种有些嫌弃又颇好笑的目光瞧着父亲,父亲就笑笑。 妈妈的手与别的女人不同,她的手很特别。 因为那次恐怖的伤害,妈妈的手,原是圆润,细腻的手,沦为古怪粗糙的手,和同龄女人细心保养的手不能比。 记得幼时,抱着妈妈温厚的大手,我问过她这些褐色的粗粝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她一时有些失神,轻轻捏着我的手说,弄伤了,所以你以后长大了要小心别弄伤手。 也记得,每年冬天,她的手上一定有褐色的创可贴。我问她,怎么弄伤的?她说,每年冬天,以前的伤疤会开裂。一条一条的血口子像水蛭的嘴。 还记得她诉说她的过往,她少女时代的事,用一种很微妙的语气,不厌其烦地说。我是不相信的,她也无所谓。直到有一天我从一个纸袋里翻出了她以前的照片。 我从不知道她有过这样不同的岁月。我相信她果真是那时最漂亮的姑娘了。她有着温和圆润的鹅蛋脸,留着那是别有风情的发型,上了一些淡妆。她的五官端庄秀丽,眉是黑而不浓的,眼是狭长,灵动而又笑意的,鼻是高挺光滑的,唇是上扬的菱角嘴,耳是精致小巧的,掩映在发间。 流光,在老式的黑白艺术照中,溢出的是晶莹未老的流光。从苞蕾的时代,缓缓流淌,不曾黯去,亦不曾淡去,知道下一个世纪的今天,依然散发着温暖的流光。 而照片上的手,与现在她的手完全不一样。我从未看到她依然白皙柔嫩的手,我甚至看到了圆圆的指甲盖上淡淡的光晕。 那个年轻的少女,那个美好的少女,那个如春天般烂漫的少女。 我从来没想到妈妈年轻时的样子。 如今容颜如纸以泛黄,当年的美丽在如梭的岁月里被渐渐抹去。 原来受伤的手,现在是越来越暗淡与粗糙了。 不过温厚如前。
花容易褪,人易老。所以还是珍惜现在吧。
所有妈妈在孩子眼里都是最美的,无论妈妈年轻与否都是一样的!
我妈妈的手一到冬天也会开口。看着很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