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许是偏私,富人华贵,穷人可怜。生活许是公平,待遇不同,却是一个起点,一个归宿。
我·成长
家里的长辈说,我是一个安稳的乖孩子,没有自家孩子的皮。但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成长是必经之路,我也叛逆,不屑大人眼中的美好生活,母亲常说:“考上一个优秀的中学,进入一个严格的高中,踏上去往985,211的路,找到一个高薪工作,你的一生就安定了。所以现在你要好好学习,为了你自己。”我认为这是束缚,总是嗤之以鼻,不惜为此与父亲争论,辩驳,看他沉默,深深地望着我,眸中是无奈,了然和欣慰,我不解他的目光,但止不住心头泛起的一丝快意,还有滔天的不悦。
像不懂父亲眼中的欣慰一般,我也不知心中的不悦来自何处,再大一点的时候,大概是时间的打磨润滑,我想通了那不悦是对自己的指责,我以包裹着理性外衣的逆反来伤害他们的关怀,但父亲年少曾有的叛逆让他选择理解我这成长中的小插曲。
或许,成长就是明白爱,发现那微不足道的温暖。
成长的权利,是生活给予的待遇。
母亲·衰老
母亲显胖,理应不显老,记忆里忙碌的身影,时而凌厉的眉目,开怀的笑声,她一直果敢勤劳。后来,她时常蹙眉,干活时力不从心,总让我去替她揉肩敲背,她眸中也泛起丝丝缕缕的浑浊,她说,年纪到了。
母亲也爱美,她不喜发中藏雪,偶尔叫我去帮她拔白头发,再而白发像疯了般增加,次数也渐多,寻找白发时瞥见她眼中的细纹,不多,但似肆意生长的藤蔓,绞紧了心。
她真的老了。
衰老的过程,是生活给予的待遇。
外婆·死亡
外婆是我第二个母亲,她做的冰糖葫芦酸酸甜甜,老房子后的田野里麦香依旧,金桂下芳香尚存,土里埋藏了无数香甜的魂。
后来,那儿埋了外婆的魂。
外婆艰苦了一辈子,她刺绣的五指拿起农具在田间耕耘,就这样撑起一个家。她温婉坚韧,她不善言辞,她为人和蔼,岁月给她留下的是温柔与安乐。我们都以为那个不再美丽但仍旧温暖的老人会得到安宁的长寿,她听到只是笑笑,继而长眠于桂香中。
死亡的归路,亦是生活给予的待遇。
我得到的待遇,是降落于人世,终归于叶根,平平淡淡的日子,时而沉迷,时而清醒。我愿暮鼓晨钟,看天际云卷云舒,夜阑人静,望庭前花开花落,不忘初心,珍惜当下。
如此待遇,是好是坏,不过一个态度,一个刹那。倘若珍视,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