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上车我便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了:穿着深色的冲锋衣,背着一只巨大的登山包。他将棒球帽压得看不见眉目,但我仍将其左顾右盼的动作一览无余。
正值下班高峰,公交车上人声嘈杂,熙熙攘攘间又有几分道不明的忐忑,出门在外免不了防范警惕。我将目光投向窗外,看似是透过这扇高大明亮的窗户看大千世界的灯红酒绿,实则是借车的耀眼的白炽灯灯光折射出那位行为诡谲男子的一举一动。他似乎也向这边望来,但很快便匆匆移开了视线,用余光若有若无的扫一圈,便低头拨下了一串号码,在电话拨通后便用手鬼鬼祟祟地
掩住嘴,小声地与对方交谈起来,时不时地露出兴高采烈的神情,眉飞色舞如获人间至宝。
我将手指轻触这扇玻璃窗,窗上是所折射出的人声鼎沸,霓虹陆离。窗仿佛是一堵无形的墙,无情地将我与外界隔绝,看似与外界相连,其实手指无法穿破这几厘米的厚度,指尖传来一阵冰凉那是玻璃坚硬的厚度。
“下一站,xxx,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耳边传来冰冷的机械化女声,让我回过了神来。连忙抱起一叠厚厚的书走向车后门等候。我感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猛一回头,竟是那人!我又惊恐地收回视线,可他额角那狰狞的疤痕,仍不可避免地落入了我的眼中,如一只千脚蜈蚣盘踞一角,蓄势以待其猎物上钩。
我的脑海空白一片,车门还未完全开启我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耳畔似乎响起重物坠地的沉闷之声,我也无法顾及其他,横冲直撞地向前跑去。那男子好像在呼喊些什么,也听不真切了。
正当我自以为脱离“危险”,放慢脚步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肩膀,竟是那人!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的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些刀枪利器,而是我刚才遗下的那本书。“你的书刚才不小心掉了。”他笑着说,白洁整齐,话语间透着友好。我的内心长舒了一口气,歉意地接过书本道了谢,他挥手告别,背影在灯光下拖出长长的一道。
回到家打开一扇窗清风袭来,外面的世界吞噬了黑暗,带来一片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