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铁栏里置着一盆吊兰。这扇窗朝北,阳光通不到,且十分阴冷。我很少触碰那扇窗,很少打开,更不曾浇过它,修剪过它。
很久以前,这盆兰安然与众草一起享受阳光的照晒,一起接着水的淋润,享受在阳光里,窗户的碧影投在兰叶上,花盆上,看着夕阳朝西落下,与它告别的温暖。却是一天,奶奶不小心把热水浇进了花盆,它的叶逐渐变枯变黄,宽大的绿叶变得又尖又细,长久长不出新芽,半死不活的瘫着了。从那起,它便被无情的放在久未有人理睬的北窗了。
当阳台的花朵们安然的享受温暖时,它独身一人淋着寒风寒雨,忍受无数个长夜的折磨,与无数的白昼的冷落孤单,它仿佛不存在了,无人理睬。原来,它就是在自生自灭呢。如一颗甩出轨道的卫星,被甩了就没人管了;又或是一颗即将死去的恒星,光芒衰弱,黯淡了,无光了,也就没人再回去多看一眼。这盆草便这么弃于与世隔绝之处。
本以为这草必死无疑,可是偶尔一天发现皲裂的土中顽强的树立着几影葱绿——是那瘦弱的兰叶,细细的蜷曲的叶片像树般直立着。旁边一大撮枯萎的死叶,脱不去,也萌发不出,便落在那。
时至今天,大雪漫飞,它被惨无人道的弃于白野之中,受凛凛寒风,冰霜交加,它瘦弱的叶上已裹满了白白的雪。叶子都压弯了。吊兰上白雪覆盖,倒也有几分独特。比起阳台的那几位,此时也是羡慕极了吧。不过这草更加痛苦吧,冰冻的叶子,厚厚的压弯了,风中沉甸甸的摇晃着,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断裂。这白草妖娆却独有几分辛酸与顽强。“北风卷地白草折”,而这吊兰始未折,独有的韧性。必是由死神手中,风雪中磨砺得来的吧!
当我安逸之时,却无思这顽草,视若无睹,无心去关怀这顽草。我从未受到残酷的折磨,惜不得当下这美好,也尽不得全身力气。每当身心疲累,失败时,也不过过眼云烟,匆匆过去了。而此窗外,大雪纷飞,我虽不觉得冷,但心中却寒颤四起。窗外的世界,似乎除了华灯照耀之外,就是彻夜的寒冷,彻夜的风和雪,不留一丝温暖的苟存,这么令人绝望啊!而这寒冰加身随风摇摆的顽草竟毫不畏惧,一人独自面对。
这顽草已不再娇者,需人供养,它渐渐有些自然之野,自然的强大。这顽草在拼命中返璞归真了,它诠释了生命的顽强与自然的顽强。它因此而顽强的重生了!
我望着顽草,听着狂风大作,大雪纷飞,彻夜难眠。夜已深了,时钟与外面的声音相互呼应着,成为一种符号或是旋律,让人久久入梦了。这顽草,听见了么?此时我是否能与顽草有着相同的心境呢?
若有的话,请你带着我的祝愿,再顽强的茂盛起来吧!
窗外冰雪加身,寒风凛冽,断不其生命之顽强,虽一草身,但承彻夜之雪,其枯其亦无极也。顽草也,志吾志也。